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第八十五章左右撇子

關燈
第八十五章 左右撇子

冷凝霜立刻把手伸給綠雲:“信呢?”

綠雲楞了一楞,急忙從懷裏摸出一個小紙團,遞過來。

他還真是個忠仆,少爺讓他拿去燒,他不敢燒也沒敢看,居然還按照原來被團成紙團的樣子小心地存放著。

冷凝霜仔細地把紙團展開,鋪平了。

徐鏡兒急忙湊過來看,越看越覺得心裏窩火,咬緊了牙瞪著冷凝霜,冷冷地道:

“原來他是為了你才去的!”

冷凝霜眉一挑,毫不愧疚地說:“是他自己多管閑事。”

“你……”徐鏡兒咬牙切齒。世上怎麽會有這種忘恩負義的人,別人因救她受難,她卻一點也不覺得愧疚,三爺那個傻瓜真是不值!

“再廢話我就不管了。”冷凝霜淡淡睨了她一眼。

徐鏡兒怕她真撂挑子不幹,那她就又成沒腳的蟹了,只好忍氣吞聲,把臉別到一邊生悶氣去了。

白兔二話沒說,從她身上把大兔抱回來,生怕她一火大摔了自己兒子。

於是徐鏡兒更加惱火了:我又不會對你兒子怎麽樣,用得著做得這麽明顯嘛,小心眼的男人!

冷凝霜將整張紙上的字跡仔細看了一遍,整篇字出自同一人之手,字體柔中帶剛,偏中性的字體,單憑字跡猜不出男女。她看了一會兒,對綠雲說:

“拿你家大爺和四爺的字給我看看,雖然沒多大用,但也想比對一下。”

綠雲點頭應下。

馬車重新回到城裏,先去了映月繡樓。

從後門進去,找到郭掌櫃,什麽也沒說,就給他看那塊布片。問他認不認得這種布料。

郭掌櫃看了一會兒,仔細辨認道:

“這是半年前從晉國進來的十字錦,這塊料子是那批十字錦裏最好的料子,一共只有四匹,三匹賣了出去,我記得還留了一匹送進府裏去了。”他對徐鏡兒說。

眾人聞言,心皆微微一沈。

冷凝霜和徐鏡兒對視了一眼。

幾個人出了映月繡樓,徐鏡兒對冷凝霜說:

“都這個時辰了,我得回去了,那匹十字錦我回去就查。”

冷凝霜點點頭。

徐鏡兒和綠雲走後。白兔帶冷凝霜去如意樓吃午飯。不想剛走到如意樓門口,一道含著詭譎笑意的清潤嗓音便在身後響起:

“白公子,白夫人。這麽巧!”

冷凝霜回過頭,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不笑既愁苦的臉。說實話,謝宛翔長得還算不錯,只是那對八字眉她怎麽也看不慣,每次目光放在那眉毛上超過半分鐘。就會有種想幫他剃掉的沖動。當然這不能怪他,謝老爺也是八字眉。

謝宛翔今天穿了一件石青色的直裰,很普通的顏色,卻因為上面用金線密密麻麻地織著纏枝花圖騰而彰顯著低調的奢華。腰懸羊脂玉佩,束帶上還鑲嵌著一塊拇指大的翡翠。

給冷凝霜的感覺,謝宛翔雖然不太張揚。但卻是個很註重打扮的人。

冷凝霜緩緩勾唇。看著他,用驚訝的語氣笑道:

“謝四公子,好久不見了。”從她的表情卻一點也看不出她很驚訝。

“是好久不見了。這麽巧碰見,不如一起用午膳如何?我來請客。”謝宛翔的嘴角勾著一抹溫軟的弧度,好像他們是多熟悉的朋友似的。

冷凝霜自認和他沒那麽熟:“這怎麽好意思……”

“白公子,白夫人,裏面請。”謝宛翔還不等她把話說完。已經自作主張在前面引路。

“娘子……”白兔眉微蹙,望著冷凝霜輕聲道。

謝宛翔的小廝茗葉上前。再說了一次:

“白公子,白夫人,裏面請。”做出一個請的手勢。

冷凝霜從鼻子裏笑了一聲,抱著大兔率先進了如意樓,白兔抱著二兔急忙跟上她。

在如意樓二層的閣子裏坐定,謝宛翔客套地請冷凝霜點菜。冷凝霜也不客氣,點了一桌子菜。小二端上來後,她和白兔一人舀了一碗骨頭湯,用小瓷勺一口一口地餵大兔和二兔喝。

雙胞胎已經能搖搖晃晃地坐在父母親的腿上了,這兄弟倆雖然性格迥異,但喜歡吃的東西卻幾近相同,對熬得久久的大骨頭湯情有獨鐘,吧嗒著小嘴喝得歡快。

謝宛翔無語地坐在桌對面看著他們倆集體餵孩子,醞釀好的情緒早就被他們這不按套路出牌的手法給打亂了,壓下心頭的煩躁,微笑著問:

“孩子、幾個月了?”

“五個月了。”白兔笑答。

謝宛翔點點頭,笑道:“時間過得可真快啊,一眨眼都五個月了。當時白夫人極其兇險,我三哥接到消息連生意也不顧了,飛也似的跑出去,連我三嫂病了都沒見他那麽心急。”

一番有暗指的話,如果是心眼小的男人,這根刺被他重新提起再重重地紮在肉裏,醞釀醞釀,發酵發酵,到最後一定會發展成夫妻大戰!

白兔淡淡笑笑:“那次還真多虧謝三公子,若是沒有他,我家娘子……後果不堪想象。”

謝宛翔見他如此輕描淡寫,有些無趣。頓了頓,微微一笑,道:

“二位最近幾天似乎經常和我三嫂見面呢。”

他端起一杯清澈的酒,自語似的笑道:“助人嘛,是件好事,不過若是為了別人讓自己陷入麻煩中,那就得不償失了。”說罷,喝光一杯酒,擡起頭歉意地笑道,“我又在自言自語了,二位別見怪。”

冷凝霜笑笑,就在這時,一個小二進來上芙蓉羹。這小二並不是剛剛的那個小二,仿佛是個新手,看著桌上滿滿一桌子菜,頓時手忙腳亂起來,挪盤子想擠出個地方把芙蓉羹放在桌上,卻在慌手慌腳之時一個不小心,將大半碗芙蓉羹全傾倒在謝宛翔身上。

謝宛翔當眾出了這麽大的難堪。勃然大怒,噌地彈起來,一巴掌重重地扇過去,那小二的右臉頰頓時紫脹起來!

二兔被嚇得哇哇大哭。

冷凝霜眼眸微閃。

現場亂成一團,梅花和小二接到消息慌忙跑進來賠罪。原來之前的小二肚子痛,就把上菜的任務交給了一個新來的小二,不成想只是一道菜,菜鳥竟也能惹出麻煩。

謝宛翔被氣得臉色鐵青,衣服倒是小事,重要的是他在外人面前的形象全都毀了。

冷凝霜急忙哄著二兔含笑勸了兩句。謝宛翔連咒帶罵地數落了一會兒,看在她的面子上也只得作罷。滿身是油乎乎的羹湯,他只好提前告辭。回家換衣服去了。

一桌子的好菜,又有人付賬,連吃帶打包,冷凝霜和白兔心情愉悅地往家走。

坐在晃晃悠悠的馬車上往檀溪村去,二兔吃飽了又開始呼呼大睡。大兔卻精神得很。

冷凝霜靠在車廂壁,看著白兔將不肯睡覺的大兔放在膝蓋上,擡起他的小胳膊教他做體操。大兔則一臉很無趣的樣子,呆呆地被他爹當玩具擺弄。

她思考了一會兒,突然問白兔:

“你說,兩個人這麽面對面地站著。如果想要扇對方的耳光,通常下意識會舉起右手吧?”

白兔揚眉點點頭,道:“謝宛翔舉起的卻是左手。”

“你也註意到了?”冷凝霜心尖微跳。從牙縫裏吸了一口氣,“這說明什麽呢?”

“說明他是左撇子唄。”

“可他吃飯、喝茶都是用右手。”

“那就是雙撇子。”白兔沒完沒了地讓大兔上下揮動著小手,背靠車廂看著冷凝霜閃來閃去的眼神,仿佛明白她心裏所想似的說,“左右兩手都會寫字不稀奇。兩手寫出不同的字體也不稀奇。我也能用左手寫字,而且寫的字體與右手完全不同。會讓人以為是姑娘家的字。”他笑說。

冷凝霜嘴角撇了撇:“最後那一句話聽著感覺相當微妙。”學寫姑娘家的字是因為你長得像姑娘嗎?

白兔很了解她的所想,磨著後槽牙問:“娘子你什麽意思?”

冷凝霜看了他半秒鐘,幹笑了一聲,轉移話題道:

“你會用左手寫字,我怎麽不知道?是了,你也從沒用左手寫過。果然左手會寫字是一項秘密武器,如果那封匿名信的字體與謝宛翔的字對不上,也許就是他用左手寫的。”

“也許是兇手讓別人寫的。”

“不可能。陰謀這種東西,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險,還是凡事親力親為比較妥當,謹慎的人通常都會這麽想。”

“你心裏的罪犯人選好像已經確定是謝宛翔無疑了,為什麽?喬青青是謝宛翔的親表妹吧?”

“陰沈的家夥,能做出那種事也不稀奇。”

“這只是你的主觀臆測。”

冷凝霜從鼻子哼了一聲:“我的主觀臆斷向來準確。”

白兔吧嗒吧嗒嘴,沒再言語,繼續騷擾大兔,提著他的胳膊讓他做體操。

月黑風高夜,偷雞摸狗時。

城郊秋月庵一片靜謐。

突然,窸窣窸窣,離秋月庵不遠的長草叢裏悄悄地鉆出兩只黑壓壓的頭!

冷凝霜望著庵門前把守著兩名官兵,秋月庵的圍墻下還有四人一組的官兵在繞來繞去地巡邏,不禁嘴角抽抽道:

“停靈的是屍體,又不是金銀財寶,也至於派官兵來守著?誰會閑著沒事跑到這兒來偷屍體啊!”

“是怕被驚擾了亡靈吧。聽說喬青青死後,仵作也只是當場簡單地驗了一回屍,還沒驗太明白,喬青青的屍體就被喬知府安置到秋月庵裏了。”

冷凝霜撇了撇嘴,就在這時,巡邏的官兵已經懶洋洋地轉到另一側去了,攤上這樣的差事估計他們自己也很沒幹勁。

“他們過去了。”冷凝霜站起來說。

白兔跟著站起來,看了她一眼,彎下腰打橫抱起她,望著秋月庵並不太高的圍墻,足尖一點。兩下躍上庵內靠近圍墻的一棵茂密的榕樹上。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